西山鹿饮泉寻访 葛家坞故事你知道多少

西山青种枇杷季一过,通往西山岛的太湖大桥已不再拥堵,上周六,我们实施了寻访西山鹿饮泉的计划。到达西山岛后,经梅园路进入葛家坞,许多西山农家乐和住宅房正在翻新,这样的老宅已经不多见。过村庄,溪畔路边满眼青葱,枇杷落市,桃李挂果,西山杨梅也缀上枝头,红艳绽放前的淡绿,同样动人,那是满满的期待。

村路上,第一处引人注目的是村民所说的“香花桥”。该桥原名“永寿桥”,可惜现桥栏已被水泥加固,无从辨识。老照片,细察可见“永寿桥”字样。根据拱券内残留的文字推测,桥为寺庙和尚所建,而和尚当年极有可能就住在香花桥后面的上方寺。离开永寿桥,前往上方寺遗址。在一片果园里,身背喷雾器的果农用喷杆给我们比划着:“这里就是上方寺的大殿,现在都没了。”“因为一块《重建上方寺》的碑寻不着,上面有不少人名字咯(应该是功德碑),再建上方寺的计划只好算数哉”。他见我们满脸失望,便指着稍远处说:“诺,那边还剩一口井。”

井内又深又宽,据说能摆两张八仙桌。我们四下查勘,发现一块大磉石,卷尺一拉,嘿,有一米见方,足见当年的寺庙规模宏大,气势非凡。重檐大殿今安在,一块遗石草没了。小坐片刻,继续往北,新铺的水泥路缓缓抬高,伸向坞底。据说古泉就在路边,不知它是否还在。蓝天下,阳光热烈,没有树荫,也不见行人,大概都被这炎热堵在屋里了。说话间,山坡的茶垅间站起一个村民,一番寒暄过后,知道我们要去看鹿饮泉,他说:“前面的路不对哉,你们要往山上去”。上山?“阿有路?”“有条小路,我小辰光经常去那里玩”。小时候的小路,够呛。不过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。

我们犹犹豫豫地开始弃道登山。很快,草丛中便闪出一条小径。高兴了没多久,头疼的事情来了,脚下不断出现岔道。该走哪一条呢?这边还是那边,都像又都不像,真是“左右”为难。末了只能随便“押宝”,抹一把汗水,继续攀爬。林隙间的蓝天越来越低,我们已经接近山顶了,这么高的地方会有泉吗?途中多次“押宝”,不由人满腹疑虑。时近正午,饥渴袭来,得,就在这松林边午餐吧。

驴友都知道,山里的野餐最可口。我们边享用美食,边观览野景,时时来一阵山风,让人倍觉舒坦。西山葛家坞远眺……忽然,身后的树林里钻出一位山民,这荒山野岭的突遇,双方都颇感意外。他首先发问:“你们在……?” “我们在这儿等你”,敏捷的哈笑着接过话茬。“阿是迷路哉?”“不是,我们是去寻鹿饮泉的”。自然又是一番交流问答。原来他就住山下,刚才是照看茶叶地去了,此刻正赶着回家吃饭。当然,我们也有了前往鹿饮泉的最新提示。谢过茶农,背上行囊,我们信心满怀,直奔目标而去。

穿过一段枝叶如盖的绿色甬道,前面出现一截黄石路面,近旁有棵小树,心弦一动,应该就是它了。脚下紧走几步,一潭晶亮的水光跃入眼帘,是的,就是它,鹿饮泉!哈哈,你再也躲不掉了。笔者两年前就来找过一回,无功而返,今日如愿,真是喜不自禁。 有人来过这里,说是没看到有字。的确,“鹿饮泉”三字由于风雨剥蚀,路人践踏已经变得漫漶不清,不是特意寻找很容易错过。

有人觉得这泉的名字很好,诗情画意,依我判断它可能也是写实的。明朝的顾超写过一首诗:《鹿饮泉访云鸿上人》,其中就有“幽踪见鹿麋”一说。呵呵,或许真有野鹿来这喝过水。激情慢慢平复,忽然想起,现场该留有擘窠大字的作者名字。于是我们在周围细细察看。一堆前客留下的干粮碎屑,看着不爽,但它又是最有希望的区域。不急,先舀杯泉水冲冲。“哗”的一声过后,眼尖的柳立马叫出声来,“ 有字!” 一阵急切而细致的清理过后,“嚴焜書” 三个大字呈现在眼前。好漂亮,好清晰,真是大喜过望。

由于泥土的覆盖,估计书写者的名字已经被埋没了好些年,私下猜测,治学严谨的李根源可能也没亲眼见过,因为他在书里标明的是“嚴其焜書”。嚴焜,清代吴兴(今属湖州)人。寻访结束,大功告成,满怀喜悦,打道回府。翻过大昆山,取道毛公坞返回梅园路。坞内景色,悦目怡人。西山板栗花盛开,特有的香味一路相随。许是心情使然,新草因我溅绿,时花因我妆红。(来自:微信苏州风景,作者:大白云)

网友点评节选
@消夏渔歌:葛家坞处上下方,契而不舍访泉忙。严焜署名被土覆,字迹依稀终见光,向寻访者致敬。
@一叶知秋:在那泉边,还有我家的一方茶园。偶尔上山採茶,还会灌些泉水下山
@金建民:香花桥是在鹿村,怎么跑到葛家坞了,阿是搞错了。
@葛荣林:葛家坞的葛氏先辈原住鹿村,始祖葛洪就在那里的绿石山(御驾山)下玄旸洞炼丹。葛氏在宋代因避花石纲祸,移居于今葛家坞。